我會這樣堅持、不會改變這理念

自從1974年畢業去牧會迄今,我一直堅持兩件事:一是主日講道一定把講稿一字一字地寫下來。二是參與推動讀聖經、帶查經的工作。這種堅持是畢業後的這三十多年來,我都不曾改變過的理念,即使在教會公報那段時間,我也是積極參與推動讀聖經的功課,在教會公報闢聖經專欄,並且後來還替教會公報社出過一套「聖經伴讀」的書。


在關山教會牧會時,我都將講道稿用筆寫在卡片上,那是因為我讀神學院時代,當時大學校園流行著讀書作書卡,很可能是受到日本人梅棹忠夫先生所寫的「知識誕生的奧秘」(余阿勳、劉焜輝翻譯,晨鐘出版社1971年出版)這本書的影響吧。我的姊夫開印刷公司,我自己設計書卡,印了好幾千張,一直用到我換去嘉義西門牧會時,才停用,改用筆記簿。因此,在嘉義西門牧會那陣子,我都是將講道稿寫在筆記簿上,但平時會將讀書心得用書卡記錄下來。我在教會公報期間,就謄寫過楊啟壽牧師的講道稿放在公報上,他也是用書卡,我也發現他的講道稿一樣是逐字寫下來。


1996年5月22日,我因為頸椎出狀況開刀,嘉義西門黃正芳長老要我不要再用手寫稿子,因為他發現我拿筆寫字用力很大,因此特地送我一套全新的電腦,包括列表機,請他的兒子黃亦仁君教我怎樣使用電腦寫字,那時黃亦仁在台北輔大讀書。於是,每個禮拜天就專程回嘉義去幫我看電腦有甚麼問題沒。就這樣,我開始用電腦寫字到現在,但我還是沒有停止手寫臨時想到的事,記下看到、想到的事。因為我到現在仍舊保持著出門不帶電腦這玩意。但用電腦寫下講道稿,或是演講稿,且是寫下逐字稿,這樣的習慣都沒有改變過。現在每個禮拜寫超過兩萬字以上的稿子,對我來說並不是甚麼特別的困難,包括每個禮拜日的講道稿,平均每篇都有九千到一萬字,我是連講道的聖經經文都逐字打下來,且是包括標點符號在內。每個禮拜寫查經班新的講義,至少有五千字以上,舊的講義至少也有三千字,寫牧師專欄也有兩千字以上,另外加上週報上的教會消息,以及其它的稿件。但,我是個頭腦簡單的人,因此,在使用電腦上,我是只會打字和列印,開「伊眉兒」回信,其它的一概不會,好像也不想要會的樣子。


神學院三年級時代,也就是1970年,大專聖經神學研究班開始創辦,我就是那群以陳南州牧師等人為主要核心同工的幕後工作者,一直到我神學院畢業,我受邀請參與輔導的工作,直到我去嘉義西門牧會,這項輔導工作都沒有停止過。1984年開始在嘉義西門牧會,我就開了兩個查經班,一班在嘉義基督教醫院,後來受洗的何芸蕙姊妹,當時就是在嘉基檢驗科服務,也參與查經班。1994年1月1日再次回到嘉義西門牧會,我依舊沒有改變帶查經班,也是兩班,後來有一班是謝淑民長老幫我帶,我也同時推動三年讀完新舊約聖經一遍。


1998年3月1日開始在咱教會牧會, 4月1日開始講道,第一本講的,就是使徒行傳。前不久送給大家的書,就是當年講完後出版送給大家的書,現在重新編排整理後再版出書。其實,這種講完出書的工作,是始於嘉義西門,第一本出版的書,就是「約翰福音的信息」。也是一樣,是會友奉獻錢鼓勵我出書。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改變這種講道的方式--一卷卷、一章章、一段落經文地講。講完,就出書。那時,嘉義西門主日禮拜早上有兩場,第一場七點就開始,第二場十點。我兩場講的都不一樣;若是七點講舊約,十點就講新約。或是七點講新約,十點就講舊約。講完就出書。像送給大家的「創世記的信息」就是在嘉義西門講的稿子。而「約翰福音的信息」我是重新講過後再出版,就像今年講完「馬可福音的信息」,其實也是重講,即將在下個月出版,有上、中、下三冊。


帶查經班的稿子,最早是寫在書卡上,後來改寫在筆記簿上,一直到1999年,是來東門的隔年,帶大家查考創世記,寫在筆記簿上寫到第五章時,突然間有個靈感告訴我說:「為甚麼不直接寫在電腦上,然後將之分發給所有來查經的兄姊?」於是,從第六章開始,我寫在電腦上,將之列印出來當作講義分給大家,但第一本出版的,卻不是「細讀創世記」,反而是查經的第三本「細讀羅馬書」。原因是我必須找時間補上創世記的第一至五章的稿子,和寫篇導論。


來咱台北東門時,我也是一開始就帶兩個查經班,那是禮拜三上午和禮拜五晚上。主要目的就是讓兄姊們知道,上午不能來,就晚上來;晚上不能來,白天可以來。會這樣決定只有一個原因:不希望有兄姊找理由說不能來參加。而自從1999年開始用電腦寫查經班講義之後到現在,這十多年來都沒有改變過,也沒有停止過。即使在荊棘團契或和信醫院,或是禮拜五上午等查經班,雖然查考的經書是禮拜三上午已經查過的經卷,我還是沒有忘記把查考過的檔案資料調出來,重新整理過才用。理由很簡單,就是新的資料會繼續出現,舊的資料要更正。這是為甚麼「細讀羅馬書」這本書,新版比舊版厚了很多。像「約翰福音的信息」是從原本的230頁,增加到九百多頁。同樣的,即將出版的「馬可福音的信息」,也是從原先的339頁,增加到九百多頁。


有趣的是,有好幾次我受邀去演講,或是講道,邀請的單位或教會,都會要求我將演講的稿子給他們,有的單位或教會更簡單,只要我給他們大綱就可以。但我卻必須重新花時間另外寫上一篇他們只需要短短兩千字的稿子,或是只要幾行大綱文字就好。這對我寫逐字稿的人來說,並不是甚麼困難的事,但講道寫大綱,卻是我最為忌諱的事。因為我認為這是最容易讓傳道者偏離主題,或是脫離經文範圍的一個誘因。我也深信,只有寫大綱的傳道者,很難出一本最簡單的講道稿,原因是他必須花更多時間重新去填補他所講的內容。


我經常被神學生和傳道同工詢問的一個問題是:我這種一卷卷、一章章講道的方式,是否會與社會發生的重大事件脫離?意思是聖經信息的時代性,是否會因此而被疏忽了?每當遇到這樣的問題,我都會這樣回答說:「傳道者不是政治家,也不是社會學家,對社會發生重大事件的判斷力,不會比專家學者來得好。沉殿一段時間後,才來表達也不遲。」再者,不用擔心聖經會脫離今天的社會需要,因為聖經既然是上帝的話,上帝的話就是在對今天的人講話。若不是這樣,聖經不可能持續存活下來,且不可能一直都是全世界翻譯版本、出版量最多的一本書。只要是有系統的查經,和講道,一定會遇到我們的社會,和在世界各地發生的大事件。這一點我從來不曾懷疑過,因為我都一再親身體驗到。


只要我繼續牧會的一天,無論該教會的信徒結構如何,我都會堅持這種理念:帶領大家查考聖經,推動信徒每天讀經,以及逐字寫下所要講的稿子,包括查經的稿子,也包括了主日講道的稿子,而這種堅持會持續到自己完全不能彈動為止。雖然明明知道自己不能活到將新舊約聖經六十六卷都講完又出書,但我還是沒有忘記轉個彎,就是把沒有講道過的,用查經來補白,有講道過,就不再重複。這樣應該可以補足六十六卷,使之齊全吧。


傳道者若對自己獻身的使命有明確,就會知道不把時間浪費在那些虛度生命的事上。這是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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