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講:心硬帶來災難(一)

經文:出埃及記七:14—八:32

我們在前面已經講過「摩西和亞倫照著上主的命令去做」(出埃及記七:6),但是埃及法老王並不聽他們所傳達的上主命令。我曾提過,在法老王的心裡想著:他自己就是神明,是埃及人民眼中的神,怎能讓另一位自稱是代表神(上帝)的摩西對他下命令呢?
如果他接受摩西的話,那豈不是讓自己變成跟一般人沒有兩樣了嗎?這樣他在埃及的王位必定受到極大的挑戰,可能危及他繼續執掌王位,因此,法老王的心就更加「剛硬」起來。

聖經的作者要告訴我們:有誰能夠改變上帝對人類苦難拯救的計畫?有誰能夠以自己的智慧、能力與上帝對抗?我們在創世記第十一章一至九節曾讀到人類試圖集結起來,用群體的力量對抗上帝,結果帶來的是更大的災難。我們在近代史上看到,有人甚至是親身經驗到人類用軍事武力要消滅另一個民族,結果帶來的是上帝更嚴厲的懲罰。我們同樣看到今天的人類也企圖以各種現代科技的方式要使自己「超越」上帝,甚至是在重複創世記第三章所記載的亞當與夏娃故事,就是要使自己「像上帝一樣」。結果是嘗試到苦果,不但越來越遠離了上帝的慈愛,也使人與人之間、人與生存環境之間的關係繼續惡化下去。

出埃及記的作者就是要告訴我們:人若拒絕上帝的話,就算人有千軍萬馬,有精銳的軍隊,有最尖端的科技設備,也將因為上帝生氣而毀之一旦。這就是我們現在所要分享的經文內容,看上帝如何開始一次接一次地對埃及法老王和他的子民施行懲罰。

我也在前一講提過,第六章第二節開始到第七章都是屬於「祭司文獻」的資料。現在我們所讀的這段經文裡,除第七章十五、二十、廿三等節是屬於「以羅伊文獻」資料外,其餘都是「祭司文獻」和「耶和華文獻」的作品交互編撰在一起的。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所讀的這段經文內容:

第十四至十九節:上主對摩西說:「埃及王的心剛硬,他不放我的子民走。明早,他去尼羅河時,你去見他。把你那根變過蛇的杖帶去,在河邊等他。你要這樣對他說:『上主—希伯來人的上帝差我來,要你放他的子民走,好讓他們在曠野敬拜他,但你一直不聽。上主這樣說,現在你要從他所行的知道他就是上主。你看,我要用這根杖擊打河水,水會變成血,魚都要死光,河水要發臭,使埃及人不能夠喝這水。』」

上主對摩西說:「你要告訴亞倫,叫他拿這根杖,指向埃及所有的河流、運河、湖澤,和池塘。水都要變成血,全國遍地是血、甚至連水桶、石缸裡也都是血。」

從這裡開始是出埃及前的十個大災難,現在這段經文所說的是第一個災難:水變成血。

我們注意一下,「祭司文獻」是記載摩西和亞倫在一起,而且是亞倫使用手杖代表上帝能力的顯現。但這裡是用摩西本人,這就是「耶和華文獻」資料的特點,也是與「祭司文獻」不同的地方。

第十五節說法老王會到尼羅河去,上帝要摩西到那裡去會見法老王。為甚麼法老王要去尼羅河呢?有些聖經學者認為因為當時的尼羅河每年會氾濫成災,所以法老王和埃及人都會將尼羅河的氾濫看成是鬼神在作弄,必須去祭祀才能平息災難。另外一種說法是:尼羅河是埃及的生命線,埃及人將該河看成神明一般在敬奉。因此,法老王去是為了要祭祀尼羅河神的。這樣說來,就在法老王要祭祀尼羅河神的時候,上帝使法老王的祭祀變成災難,而不是帶來「國泰民安」。原因是上帝要在法老王面前顯出真正有能力掌控尼羅河的是創造萬物的上帝,不是埃及的法老王,更不是尼羅河的神明。

我們注意第十六節,這一節可以說是整個出埃及運動的中心思想:以色列人民要離開埃及,是為了要敬拜耶和華上帝的緣故。換句話說:整個出埃及的動力就是以敬拜上帝作主軸在運轉。因此,不只是在這裡,同樣的話也在第四章廿三節、第八章一節、二十節、第九章一節、十三節、第十章七節等處出現。這些都是出自「耶和華文獻」的資料。我們可以看出這資料的作者強調出埃及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淨化以色列人民的心靈,使他們回到與上帝的「生命之約」裡面。因此,我們可以說出埃及運動就是宗教復興運動!這種運動是淨化宗教信仰的運動,也是再次在表明以色列人對耶和華上帝的信仰告白。

「但你一直不聽」,這句話說出埃及法老王心硬情形的嚴重性;才使上帝「被迫」必須採取嚴厲的手段來懲罰他。原本上帝是慈愛的,祂總是一再地勸人改變心意、悔改歸向祂,但是人總是像法老王一樣。心硬,拒絕上帝的話。

尼羅河變色,這比原來的氾濫成災是更大的災難啊!因為氾濫的時候,人民可以撿到免費的魚可吃,因為河水氾濫帶來肥沃的土壤可以耕作,使得蔬菜水果大量豐收(參考民數記十一:5)。換句話說,埃及人是靠尼羅河生存。如今他們遇到最大的災難,那就是不但尼羅河變色,連埃及國內所有的河川、溝渠,「甚至連水桶、石缸裡也都是血」,這已經清楚說明出整個埃及王國將發生糧食嚴重缺乏的問題,因為沒有水可灌溉,就沒有糧食可用。這跟當年約瑟在埃及時曾使這個國家糧食堆積成如海邊的砂粒那樣多,是幾乎完全相反的結果。另外也將發生缺水的民生問題,因為所有容器具裡的水都變成血。沒水將對人的生命造成危險,也會發生疫情病變。聖經的作者就是用這種方式在表明:上帝不只是掌控尼羅河而已,而是整個埃及王國都是在上帝的管理之下,上帝要法老王知道真正的神不是國王自己,而是耶和華上帝。

第二十至廿五節:於是,摩西和亞倫照上主的吩咐去做。當著國王和他的臣僕面前,亞倫舉起仗來,擊打河水,河水立刻變成血。河裡的的魚死了,河水發臭,埃及人不能再喝這水。埃及的每一個地方都是血。後來國王的巫師也行法術,同樣使水變成血。正像上主所說的,國王的心比從前更剛硬,拒絕聽摩西和亞倫的話。不但這樣,他反而回王宮去,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所有的埃及人都不能喝河裡的水,只得在河邊挖洞,從地底下取水喝。

上主擊打河水後,這災難繼續了七天。

看,第二十節這裡說:「摩西和亞倫照上主的吩咐去做。」我們可以看出這是「祭司文獻」非常重要的一句話,它在說明惟有遵從上帝的話去做才是應該的。而法老王剛好是相反的方向,不聽上帝的話,而且是「一直不聽」(十六節)。

第二十節說這件使全國的水都變成血的事件是在法老王和他的臣僕面前所做的,表明上帝要拆毀法老王扮演著神明角色的努力,讓他的臣僕知道抗拒上帝就是帶來災難和死亡。

第廿二節是很有意思的;這一節是屬於「祭司文獻」的資料,它告訴我們這些埃及的巫師也可能是使法老王心硬的因素之一。他們可能看到亞倫使水變成血,認為沒甚麼了不起,好像前面已經發生過的,將手杖變成蛇一樣,他們也會。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有能力,就應該顯現他們的能力,讓已經變成血的水,再變回原來的水才對,怎麼會繼續將水變成血呢?這豈不是加重了原本的災難嗎?這就是聖經的作者要告訴我們的:人若想與上帝對抗,其結果只會為自己帶來更大的災害而已,對事情的改善一點幫助都沒有。無動於衷的一個獨裁君王。他不管人民是否有水喝,也不管人民是否飢餓、病死,他所關心的是他的王位、他的面子、他的財產。我們看到法老王在國家發生這樣危險的時候,「回王宮去,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正好說出法老王的最大問題—心剛硬。

「這災難繼續七天」,我們又看到「七」的數字,表明這次的災難實在是足以使法老王或是全埃及國人民承受不了之意。但是也有可能是只有「七」天之久,過後就停止了。

第八章一至四節:上主對摩西說:「你去見埃及王,告訴他上主這樣說:『放我的子民走,好讓他們去敬拜我。如果你再拒絕,我要懲罰你的國家,使全國遍地都有青蛙。尼羅河裡要塞滿了青蛙;青蛙從河裡出來,進入你的宮殿,你的臥室,跳上你的床,到你臣僕的家裡,到你人民的家裡,甚至跳進廚房,跳進鍋裡,也要跳到你身上,你臣僕的身上,你人民的身上。』」

這是第二個大災難—蛙災。

第一個大災難才解除,緊接著第二個大災難就來臨。前一個災難足夠使埃及全國人民叫苦連天。因為沒有水喝的日子,生活確實是增加了重大的負擔,看,他們要在河邊挖洞才能得到水喝。國王因為自己有僕人幫他挖,所以不會感到痛苦。但是人民一定不會好過。而現在卻是全國到處都是青蛙,多的叫人簡直是無法受得了,因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多到只要有空間的地方就有牠的存在,看,連廚房、鍋子裡都有,那就是跟蒼蠅一樣,或是跟螞蟻一樣了。詩篇的詩人就曾用「青蛙毀了他們的田地」這樣的句子來描述災蛙的景況(詩篇七十八:45)。

第五至七節:上主對摩西說:「你要告訴亞倫,叫他拿這跟杖,指向河流、運河、湖澤,和池塘,叫青蛙出來,使全國遍地都是青蛙。」於是亞倫伸出他的杖,指向水,青蛙就跳出來,遍地都是。但是巫師行使法術,也叫青蛙到地面上來。

這段是「祭司文獻」的資料,因為是由摩西和亞倫同時向法老王要求帶領以色列民出埃及的,而亞倫是聽摩西的旨令行事。與「耶和華文獻」的只有摩西單獨一人赴會不同,因此看起來好像是重複述說一次的樣子。

也因為資料的不同,所以描述的情景也有不同;在前面「耶和華文獻」只說是「尼羅河裡要塞滿了青蛙,青蛙從河裡跳出來」。但是在「祭司文獻」的說法是跟第七章十九同樣對稱的,青蛙塞滿了所有有水的地方,包括河流、運河、湖澤,和池塘在內。「祭司文獻」的另一個特點,就是凡是上主所吩咐摩西和亞倫去做的事,他們兩人是一定照辦。

第七節讓我們再次看到糊塗的巫師法術,他們不但解除不掉青蛙的災難,反而擴大了青蛙的災害。這跟前面使水變成血是另一個寫照。

第八至十五節:國王叫摩西和亞倫來,說:「請你求上主趕走青蛙,我就放你的人民走,讓他們去向上主獻祭。」

摩西回答:「我願意為你祈求。請你定一個時間,我來為你、你的臣僕,和你的人民禱告。那時候,所有的青蛙都會滅跡,只有尼羅河中還有。」
國王回答:「請你明天為我祈求。」

摩西說:「我會照你的要求的做,你就知道天下沒有像上主—我們的上帝一樣的神。青蛙會離開你、你的臣僕,和你的人民,只有尼羅河中還有。」於是摩西和亞倫離開埃及王出去;摩西禱告上主,求上主把降給埃及王的青蛙除掉。上主照摩西所求的做了。所有在屋子裡、院子裡,和田裡的青蛙都死了。埃及人把死青蛙一堆堆地堆積起來,遍地臭不可聞。可是,正像上主所說的,國王一看見青蛙都死了,心又剛硬起來,不聽摩西和亞倫的話。

這是法老王第一次承認他的軟弱,承認上帝比他更偉大,因此他才請求摩西和亞倫來趕走那些使他感到困擾的青蛙大災難。

第九節是很有意思的一節。這一節原來的意思是:時間任由你選,只要法老王覺得可以,摩西是隨時可以奉陪。換句話說:時間是在上帝手中,只要祂一伸手,沒有任何時、空可以阻擋得住。但是一般民間宗教卻是有時間的限制,他們常常要選時間,要看地理環境才能做法術。聖經的作者告訴我們,摩西對法老王說的話是:甚麼時候你準備好了,甚麼時候我就來除掉這些災難。但摩西也很清楚地讓法老王知道,不是摩西自己有這個能力,是上帝的能力,因此他需要「禱告」,這一點非常重要。不是人自己有甚麼能力,能力是上帝的恩賜。能除去災難的是上帝,不是人本身。當法老王定時間後,摩西馬上提出要帶以色列人民出走的要求。

第十一節「只有尼羅河中還有」,這是跟第三節「尼羅裡要塞滿了青蛙」的句子相對照。

第十五節在和合本用「法老王見災禍都鬆緩」,在現代中文譯本是用「國王一看見青蛙都死了」的句子。原本的意思是「國王看見有了紆解的空間」之意。也就是說:那些惱人的青蛙都處理過後,法老王覺得他可以好好再開始與摩西鬥鬥了。因此,緊接著是他的「心又剛硬起來,不聽摩西和亞倫的話」。

第十六至十九節:上主對摩西說:「你要告訴亞倫,用他的杖擊打地,使埃及遍地的灰塵都變成蝨子。」於是亞倫用杖擊地,埃及遍地的灰塵都變成了蝨子,人和家畜身上都是蝨子。巫師想用他們的法術使蝨子出現,卻一無所成。那時候,人和家畜身上都是蝨子。巫師告訴國王:「這件事是上帝做的!」但是正像上主所說的,國王的心仍然剛硬,不聽摩西和亞倫的話。

這是第三個災難—蝨子。

有的聖經將「蝨子」翻譯成「蚊子」,如果是「蚊子」,則可能是與尼羅河的環境有關,因為下游地帶是沼澤地區,蚊蟲滋生最快的地方。也有的翻譯版本用「蛆」,這是一種已經腐爛之死屍上生出來的蟲,看起來就會令人有嘔吐的感覺。但不論這是蝨子也好,或是「蚊子」也好,或是「蛆」也罷,對人身體就是一種威脅,因為牠們會依附在人或動物身上吸血,會使人因此感染疾病。

這個災難只出現在「祭司文獻」裡,並沒有出現在「耶和華文獻」或是「以羅伊文獻」中。如果依照以色列人古老的傳說,並不是十種災難,而是七種(參考詩篇七十八:44—51、一○五:26—36)。我們可以比較一下這幾種不同文獻在記錄上的差異:

詩篇七十八、一○五水變血、蒼蠅、青蛙、蝗蟲、冰雹、瘟疫、死長子耶和華文獻水變血、青蛙、蒼蠅、瘟疫、冰雹、蝗蟲、死長子以羅伊文獻水變血、冰雹、蝗蟲、黑暗、死長子祭司文獻水變血、青蛙、蝨子、起泡的瘡、死長子

由上述的資料,我們可以發現早期的傳統上是只有七種,後來將不同的資料加以整合就變成十種。詩篇的資料是根據「耶和華文獻」資料來的。

比較有趣的是在第十八節,這些巫師也想再次行巫術,要表明摩西和亞倫會的,他們也會,沒有甚麼稀奇。但是,前兩次的使水變成血,和全國各地出現青蛙的災難,這些巫師都會,他們的心態是:你們的上帝之能力也只不過如此而已,能力跟我們一樣嘛。這大概就是那些巫師和法老的心中所想的吧。但是,這回可不是這樣了,因為這一回這些巫師是無法照辦了,卻變不出來。這樣也許比較好些,因為上次他們照辦了,結果不但沒有減輕埃及人民的苦難,反而是增加人民的痛苦。這次他們的法術施行不出來,但是埃及人民卻已經因為蝨子滿身,且連家畜也不能倖免,而叫苦連天。更重要的是這次連這些巫師也承認「這件事是上帝做的」!換句話說,他們過去認為使水變成血和青蛙災難是摩西和亞倫的「法術」而已。當他們向法老王說是這是「上帝做的」之時,其意是表示「他們的上帝比我們的能力更厲害」。但是,並沒有因為這樣而使法老王心軟迴轉過來,他仍然是心剛硬啊!這實在是一個不知悔改的國王。

第二十至廿四節:上主對摩西說:「明天一早,你要到河邊去見國王,告訴他上主這樣說:『放我的子民走,好讓他們去敬拜我。我警告你,你若再拒絕,我要用成群的蒼蠅懲罰你、你的臣僕,和你的人民。埃及人家家都將有蒼蠅,遍地都有蒼蠅。但是我的子民所住的歌珊地區卻一隻蒼蠅也沒有。我這麼做是要你知道,我是大地的上主。我要使我的子民跟你的人民有所分別。這神蹟明天就實現了。』」上主差了成群的蒼蠅飛進國王的宮室,也飛進他臣僕的住宅;埃及全國都遭遇蒼蠅的災害。

這是第四個災難—蠅災,也是「耶和華文獻」所記載的第三個。

這一段非常重要,因為在第廿二節裡,第一次說出上帝將以色列人民與埃及人分別出來,使以色列人民不受災難之苦。上帝的百姓在這裡被分別出來,所要表明的是:上帝已經開始他們第二階段的工作了;第一階段是一再勸告法老王,並且「小小懲罰」埃及「全地」。但是,現在上帝不再這樣了,祂要讓法老王知道,全能的上帝的能力,不但能造成大的災難來懲罰埃及全地,也可以在埃及遍地大災難中,使祂惟獨的選民—以色列人民不受到災害之苦。其實,這一節也是為最後的災難—長子之死留下一個伏筆。當埃及全境內的人民都在受苦之時,以色列民獨享上帝的保護。作者用這種方式表明上帝確實看見了以色列人民的苦楚,祂確實已經伸出援手要救助他們走出那奴隸之地。

這裡上帝用另一個名詞在介紹祂自己—大地的上主(廿二節)。因為上帝是大地的主,所以祂依照祂的計畫區分出祂的選民和非選民之間的不同。

第廿四節讓我們看到上帝的話本身就是行動,祂一說完馬上就行動,絕不延遲。祂說「明天」,時間一到,成群的蒼蠅就飛來了。我們要注意聖經的作者傳出了一個重要的觀念:上帝並不需要藉著任何人的手,就可以隨祂自己的旨意行動,看,成群的蒼蠅就是這樣飛出來。我們要注意的是:埃及本來是最富有的國家,最強盛的帝國,但是,上帝懲罰它的時候,它就因為蒼蠅而變成為「敗壞」(和合本的譯文)的國家。

這裡的「蒼蠅」是一個集合名詞,是一個會飛動的昆蟲名詞,也有可能是「蝨子」或是「蚊子」。因為這個「成群」原本的意思是「混雜的」之意。

第廿五至卅二節:國王叫摩西和亞倫來,說:「去吧,就在我的國境內向你們的上帝獻祭吧。」

摩西說:「這怎麼成?假如我們獻牲畜給上主—我們的上帝,我們就會觸怒埃及人;讓埃及人看見我們用牲畜獻祭是冒犯他們,他們會拿石頭打死我們!我們必須照著上主—我們的上帝所命令的,旅行三天,到曠野去向他獻祭。」

國王說:「我准許你們到曠野去,向上主—你們的上帝獻祭,但是你們不能走得太遠。你們要為我禱告。」

摩西回答:「我一離開就祈求上主在明天使蒼蠅都離開你、你的臣僕,和人民。但是你不能再欺騙我們,阻止我們去向上主獻祭。」

摩西離開了埃及王,向上主禱告;上主照摩西所祈求的做了。蒼蠅離開了埃及王、他的臣僕,和人民,連一隻蒼蠅也沒有留下。但是這一次,國王的心仍然剛硬,不放以色列人民走。

我們從法老王與摩西的對話中可以看得出來,他並不准以色列人民到境外去敬拜上帝,只准在境內舉行。這是因為埃及早已經將以色列人民看成是他們的財產之一部份,讓他們離開,等於是宣告財產的損失一樣。雖然法老王起初不同意摩西將以色列人民帶出去敬拜上帝,後來卻也被這些接踵而來的嚴重災害,不得不同意摩西的要求,卻又要求他們不能走太遠(廿八節)。其實埃及法老王的內心裡是不願意以色列人民出走的。

第廿六節摩西說埃及人會因為他們獻祭給上帝而用「石頭打死」他們,其原因可能是因為以色列人民是用牛、羊做獻祭用的祭品,而牛在埃及人看來是神明的一種。我們後來在出埃及記第卅二章會看到以色列人民因為久等摩西在上山未歸,他們要求亞倫為他們造金牛來敬拜,就可看出牛在埃及人信仰中的重要意義。因為牛是代表著「生產」、「力量」的記號。因此,若是以色列人民用牛來做獻祭,在埃及人看來就如同是將埃及人的神明當作祭品,獻給以色列人民的上帝一樣,埃及人會因此忍受不了、生氣,當然會用石頭打死他們。何況是在埃及的國境內,以色列人民還是埃及人的奴隸,如果埃及人打死他們,根本就不需負任何的責任。這就是為甚麼摩西會這樣回答法老王的原因。

第廿七節說摩西強調要照著上主所命令的「旅行三天,到曠野去向他(上主)獻祭」,這句話本身已經夠清楚地在表明以色列人民將不再聽從埃及人的指揮,也不會再聽從埃及王的命令行事了,因為「大地的上主」,也是「全能的上帝」、「創始成終的上帝」將成為以色列人民聽從、順服的對象。

「三天」所要表示的是一段適當的距離,也可以說是埃及的軍隊即使是要追趕也不太容易的路程。

就像我在前面所說過的,真正重要的地方是以色列人民出埃及的運動應該是一種宗教運動,而不是一種政治運動。因為是以色列人民要重新回到他們祖先亞伯拉罕、以撒、雅各的上帝的身邊。這也是等於在否定埃及人的宗教信仰一樣,讓埃及人感受到一種侮辱和輕視。因此,埃及法老王在蒼蠅「連一隻也沒有留下」之後,就又心剛硬起來,不放以色列人民離開。

這段經文給我們帶來很好的信息:

一、真正好的君王或統治者,是會給人民帶來生命的希望,而不是給人民增加負擔或災害。

我們看到埃及法老王在災情那麼慘重的情況下,是「回王宮裡去,不把這事放在心上」。接連災害的發生,他還是照樣存著剛硬的心,結果受害的是人民、國家。

這種統治者的心態在早期的時代是很平常。在近代史上則是獨裁國家的領袖們最常見到,他們用這種「加害人民」的方式來恐赫人民順從他們;但是在現代化的台灣社會裡,我們卻經常看到這樣的政府官員,豈不是很奇怪嗎?

看看一九九六年七月卅一日至八月一日的「賀伯」颱風,對我們台灣造成的災害之大,可以說是難以估計,單是死去的生命接近百人,其他財產的損失更不用說了,比起一九五八年的八七水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為甚麼會這樣?我們看每次大災害一發生,政府的官員總是說要檢討改進,總是說要如何補助,但是結果是使一些不肖的官員或財團商人增加貪婪的機會,發災難財。看,那些崩潰的河堤、山坡地、橋樑、道路等等,偷工減料之嚴重,施工品質之粗糙,有時連我們這些一般人民也會有不忍卒賭的感受。明明是這樣小的一塊島嶼,卻因為李登輝總統喜歡打高爾夫球而被濫墾到上百個球場。當環保團體在一九九五年提出警告說:山坡地濫墾將危及台灣居住的安全時,他竟然還說:還不太嚴重!我們有否看過哪一個政府官員在大災害發生時,是真的與人民在一起的?看,要申請補助金,還得人民自己拍照片證明自己確實是受災戶,這不是很荒唐嗎?那些農民哪裡會拍照片呢!那些漁民家裡會有照相機等著拍照?為甚麼政府官員去察看災區時,不馬上派員去拍照,設法替人民辦申請手續呢?沒有,沒有!他們只會坐直昇機、高級轎車去走走看看,然後一切照舊回辦公室去吹冷氣了!這跟埃及的法老王又有甚麼差別呢?

為甚麼會這樣?我的看法就是因為台灣人上至總統,下至一般人民早已失落了敬虔的宗教心靈才會這樣。這也是上帝對我們社會的一種懲罰。

二、我們應該再重新來建造敬虔的宗教心靈運動,以改造我們的社會生活,這才是今天基督教會最重要的使命。

我們看到出埃及記的作者是一再地強調:以色列人民要出埃及,是為了要去曠野敬拜上帝。請大家注意:他們是要到「曠野」去,不是到一個豐富的物產地方去敬拜上帝,是上帝要賜給他們一塊「流奶與蜜」之地居住,而敬拜的地方是「曠野」啊。

「曠野」,這是寸草不生的地方,是連水都很難找到的地方,是個缺少食物的地方,但是上帝卻要摩西帶領以色列人民到這樣的地方去敬拜祂。這豈不是一個很值得我們反省的教材嗎?其實很簡單,上帝之所以要摩西帶領以色列人民到「曠野」去敬拜祂,乃是要讓以色列人民學習到:真正的上帝是個「大地的上帝」、是個「創始成終」的上帝、是個說有一切就有一切的上帝。是要讓以色列民從埃及那種虛華、奢侈的生活,以及宗教祭典中脫離出來,回到純真、實在的生活,和敬虔的宗教心靈裡去。要讓他們發現或是經驗到:在那一切看來都沒有的地方,上帝如何帶領他們走過那艱辛的路程,為的是要提昇他們的宗教信仰內涵。這一點也是我們今天台灣教會最欠缺且最需要學習的地方。

看看我們今天的社會,生活越來越浮華、虛偽,越來越濃厚的財氣,相反地卻是越來越少屬靈的氣息;有人從來不上教會參加聚會活動,卻為了要投考神學院才想到要受洗或堅信禮,而牧師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為這樣的人行洗禮或堅信禮;有人當長老,卻從來不研讀聖經,平日也沒有靈修的生活,只因為要主領家庭禮拜或是祈禱會,才想到要讀聖經,而這情形也會發生在傳道者的身上!越來越多的教會只注重在重建禮拜堂,卻不知道這樣的禮拜堂有甚麼意義?越來越多的教會只在意信徒的奉獻多少,卻不知道奉獻是為了甚麼?這樣的教會,這樣的長執,這樣的傳道者,你想,教會還會有希望嗎?如果真要有希望,我們就需要學習出埃及記的作者一再重複述說的一句話:

到曠野去敬拜上帝。

用這樣的運動來重新建造我們的教會,用這樣的運動重新來建立我們的心靈生活。讓我們的內心回到謙卑、認罪、悔改的敬虔生活裡。讓我們回到「曠野」去敬拜上帝,這片「曠野」之地,就是掃除我們心中的那些「花花綠綠色彩」,讓我們的心靈真的是謙卑地在等待上帝的話語充滿。因為上帝的話語就是我們在曠野生存的希望(申命記八:3),也是重造我們今天教會唯一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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